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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天行程，從里斯本出發，前往西班牙的塞維亞，路程遙遠，旅行社安排在途中到埃武拉參觀，讓旅客活動筋骨，迎接之後的長途車程。

埃武拉（Evora），歷史可追溯至古羅馬時期，現時是一個約有四萬人口的小城市。作為旅客的中途站，埃武拉主打兩個景點，其一是古羅馬遺蹟，市中心有全伊比利亞半島保存得最好的古羅馬神廟，建於公元1世紀，祭祀月亮女神黛安娜，即希臘神話中的阿緹密絲，而城外則有水道橋。

雖說已是保存得很好，但古羅馬神廟實際上只剩下幾條支柱與地台，因此領隊選擇前往第二個景點，也就是以人骨教堂聞名的聖方濟天主堂（Church of St. Francis）。

說起人骨教堂，較著名的其實是位於捷克的人骨教堂，而葡萄牙這一間，來源也大致相同。當地在中世紀時是教堂的墓地，到了15世紀時教堂重建，成為今天看到的教堂主建築，墓地也需要重新規劃，所以在1511年，方濟會的修士就把從墓中挖出的約5000具屍骨，作為藝術創作材料，重新排列成牆壁裝飾。

聖方濟堂本體不收入場費，但人骨教堂則需要付費參觀。經過售票亭，就可看到入口，上刻一句葡語：「NOS OSSOS QVE AQVI ESTAMOS PELOS VOSSOS ESPERAMOS」，中文可翻譯為「我們的屍骨在等待你們的屍骨」，大致跟香港跑馬地天主教墳場門前對聯中，那一句「他朝君體也相同」近意。

進入內部，死人骨頭從地面堆到天花，或許會有人稱之為藝術，宣揚死亡並不可怕；但受東方文化影響，眼前情景只聯想到一句廣東話俗語，稱為「撈亂骨頭」，再細心一想，死者本已入土為安，現在成為牆壁裝飾，其實甚不專重。或許是教堂，總帶點神聖氣息，其實並沒有想像中的陰深恐怖，但絕不是歡樂的景點，約略一看就算了。

之後可乘電梯登上教堂二樓平台，近觀埃武拉景色，藍天白雲襯托白外牆紅屋頂的建築物，視野開闊配上溫暖陽光，彷彿把剛才人骨教堂帶來的陰郁氣氛一掃而空，人也變得開朗起來，甚有彷如隔世的感覺，或許這就是設計者的本意吧。不過就我個人而言，實在不想再經歷一次，死亡的感覺，還是留到百年歸老的時候再慢慢體驗就好。

回到里斯本，未能免俗參觀旅行團的三個必到行程，依次參觀貝倫塔（Belem Tower）、發現者紀念碑（Monument of the Discoveries ）、熱羅尼莫斯修道院（Jerónimos Monastery），三者都與大航海時代有關。這篇以歷史發展重新排序，依發現者紀念碑上的人物，介紹大航海時代與這三棟建築物的背景故事。

站在紀念碑最前方的，就是航海家恩里克（Henry the Navigator，1394-1460）。他是葡萄牙國王的第四個兒子，雖然不是王儲，但卻名留葡萄牙歷史之中，正是因為他對航海感興趣，出資創辦了全世界第一間航海學校，這才令葡萄牙航海家人才輩出。

紀念碑分東西兩方，東面的人物知名度較低，而立於西面的則粒粒皆星，例如發現剛果河的迪亞哥．康（Diogo Cão，c.1452-1486），以抬著石碑的姿態現身，原因是當時葡萄牙探險家每發現一個地方，就會在該處豎立一根石柱，既為地標，亦作葡萄牙王國佔有此地的證明。

左方是第一個通過好望角的迪亞士（Dias，c.1450-1500），他的經歷充滿傳奇，更可以說是個意外。當時，他率領的船隊在非洲最南部遇到風暴，在海上隨風漂流了一段時日，當風暴平息後，才突然發現自己通過了好望角，然後就回航到里斯本述職。

緊接迪亞士出航的，就是著名的達伽馬（Vasco da Gama，1469-1525）。他在1497年出發，根據前人的經驗，成功通過了好望角，抵達印度南部的卡里卡特（Calicut），正式確立了葡萄牙至印度的航線。在出發前，達伽馬與船員到里斯本一間修道院祈禱，等到他們凱旋而歸，葡萄牙國王決定把修道院重建，以紀念達伽馬的功績，這就是現今看到的熱羅尼莫斯修道院。

此後傑出航海家不斷湧現，例如發現巴西的卡布拉爾（Pedro Álvares Cabral，1467-1520），第一個作環球航行的麥哲倫（Ferdinand Magellan，c.1480-1521），以及率領軍隊攻陷馬六甲的阿爾布開克（Afonso de Albuquerque，c.1453-1515）等。

與一眾航海探險家不同，紀念碑後半部有一位半跪的修士，那是聖方濟．沙勿略（Francis Xavier，1506-1552），耶穌會的創立人之一，也是第一位登上日本國土的傳教士，最終在等待進入中國傳教時，死於廣東的上川島。順帶一提，聖方濟．沙勿略也就是馬來西亞遊記中出現的那一位。

延伸閱讀︰聖保羅堂︰馬六甲僅存的葡萄牙時代遺蹟

當修道院建成後，葡萄牙國王為了國防需要，決定建立一座岸防炮台，以扼守太加斯河的入海口，同時為首都里斯本的港口提供防禦，於是在1514年，興建了一座五層防禦工事，也就是今天見到的貝倫塔。

貝倫塔作為岸防炮台，服役了一段長時間，期間亦有兼職，例如作為國王囚禁政治犯的監獄，也曾用作海關大樓，直到20世紀才結束軍事用途，並在1983年，與熱羅尼莫斯修道院同被列入世界遺產。

遊客現時可以購買門票進入內部參觀，但若純粹拍照留念，則在塔外更為適合，配合太加斯河的景色，將全棟建築物攝入鏡中，所差者，就是日曬雨淋導致外牆有點髒髒的感覺，與網上看到接近純白色的建築不同。

至於紀念碑與修道院，都可以買票入場參觀，而旅行社當然就不會有此安排，又因時間實在太倉促，只能外觀拍照離開，到此一遊，也就夠了。

離開佩納宮，到市郊餐廳吃午餐，這次是章魚燴飯。雖然名字不同，但與前一天的葡式海鮮飯相比，味道分別不大，只是配料變成章魚而已。飯後繼續向西，前往羅卡角（Cabo da Roca）。

葡萄牙位於歐洲大陸最西側，而羅卡角又位於葡萄牙最西點，因此又有歐洲最西端之稱。在古時，人們相信世界是一個平面，大陸的最盡頭就是羅卡角，外面剩下一望無際的大西洋；如果持續向西走，就會掉到深淵之中，直達地獄。因此，羅卡角被古人認為是世界的盡頭。

到了今時今日科技發達的年代，我們當然知道大西洋對岸就是美洲，但遊客仍會前來遊覽；當地的旅客服務中心亦出售「世界盡頭」證明書，乘機斂財一番。

到達羅卡角，最先感受到的，是來自大西洋海風的問候。每逢香港有颱風來襲，總有人會到杏花邨當風位置，感受颱風的威力；羅卡角沒有颱風，但風力一點都不遜色，把成年男子也吹得站不穩。

克服海風的威力後，就可看到山崖邊矗立著一座紀念碑，上刻葡萄牙詩人的名句︰「Onde a terra acaba e o mar começa」，翻譯作「陸止於此，海始於斯」，而這句大概就能解釋到，為何當年哥倫布提出要航行到大西洋的另一邊時，根本沒有正常人願意應聘成為船員。在當時人眼中，哥倫布的船隊根本就是直達地獄的航班。

說起大航海時代，很多人都有一種幻想，認為航海是一件充滿浪漫、激情、熱血、夢想的工作，但當親身來過羅卡角之後，大概就可以了解航海前往未知土地時，需要有多大的決心和勇氣。

從羅卡角望出去，只見茫茫大海，彷彿永遠沒有盡頭，而且風浪強勁，就知航海絕不會是一件好差事。葡萄牙人當日選擇航海，其實亦是無奈之舉，面對非洲強大的伊斯蘭勢力，葡萄牙人把希望寄託在一個歐洲廣為流傳的神話，內容大致述說在遙遠的東方，存在著一個強大的基督徒王國，君主名為祭司王約翰，也就是耶穌十二門徒之一，撰寫了《約翰福音》的那一位。

葡萄牙人希望找到這一位傳說中的君王，雙方聯手夾擊伊斯蘭勢力，因此冒險揚帆出海。當然還有實際可見的利益，就是西方人餐桌上的胡椒、丁香等香料，都從東南亞出產，需要經過中東伊斯蘭教徒的地盤。穆斯林也不含糊，知道這是歐洲人的弱點，因此從中抽稅，把西歐的香料價格弄得跟黃金同等，所以葡萄牙人希望找到一條向東的航線，直達香料原產地進貨。

雖然當時葡萄牙人並不相信大西洋對岸存在什麼，但北非群山倒是可以看到的目標，所以就從羅卡角出發向南，繞過摩洛哥，探索伊斯蘭勢力背後的土地，最終他們發現了南非好望角，乘著信風來到印度，抵達出產香料的馬來西亞和印尼一帶，建立自己的殖民地，開啟了大航海時代。而這背後的代價就是纍纍白骨，出海探險的海員，死亡率極高，最後都埋骨異鄉。

今天到羅卡角參觀，感受大西洋海風之後，也收起了對大航海時代的幻想。出海探險的危險，不是我們可以想像的。

第三天行程，都在首都里斯本附近，大清早先向西走，前往辛特拉（Sintra），參觀著名的佩納宮（Pena Palace）。

與歐洲現存的其他王宮相比，佩納宮算是最年輕的一輩，不過一百多年的歷史。此處本來是一間修道院，1755年里斯本大地震，修道院亦毀於天災之中，成為一片廢墟。到了1838年，當時葡萄牙女王的王夫斐迪南二世（Ferdinand II，1816-1885）希望興建一棟夏宮來避暑，剛好就選中了這個地方，於是在1842年開始動工，經過十餘年的工程，最後在1854年落成啟用。

不過，宮殿其實並沒有被王室使用多久，斐迪南二世死於1885年，4年後這座宮殿就被賣予葡萄牙政府，然後葡萄牙就在1910年革命中推翻君主制，成為共和國，昔日的王室宮殿也就成為旅遊景點。

要到佩納宮參觀，交通是一大問題，若自行前往，需先從里斯本乘搭列車到辛特拉車站，再轉乘公車或是自行包車，經山路到達佩納宮入口，然後排隊買票，再決定是否購買上山車票，不然就要徒步10分鐘左右，才會抵達佩納宮的大門。

旅行團當然沒有這麼麻煩，但也不代表是輕鬆旅程。從入口到大門，雖說是乘車，但座位不多，年輕力壯的還是站立位置；而山路崎嶇，與其說是乘車，還不如說像騎馬，猶幸車程不長，忍一下也就過去了。

到得大門，先別只顧拍照，先看門券上的時間，準備排隊入場。由於佩納宮是夏宮，設計理念近似中國皇帝的避暑山莊，因此通道比正式皇宮來得狹窄，僅供兩名遊人並排而行，後果就是通道長期擠塞，排隊等候的時間會比參觀的時間還要多。

沿著參觀路線，一路會經過昔日王室人員的各個房間，例如浴室、睡房、辦公室等，處處充滿生活氣息，給人的感覺像是高級飯店，雖然有一點浮誇，但倒也沒到高不可攀的程度，只有牆壁上繁複的浮雕裝飾，證明此處是貨真價實的王宮。

走過王室人員的生活區，穿過宴會廳，最後到廚房結束遊覽，接下來就是自由拍攝時間。相比室內，佩納宮最好的拍攝角度，其實是外觀建築。建築師在設計時，運用了多種鮮艷油漆作為不同建築的外牆顏色，所以在藍天的襯托下，紅色的鐘樓，黃色的城堡，藍色的磁磚外牆，還有三尖八角的大門，就構成一種童話世界般的繽紛色彩。

最吸引遊客目光的，莫過於被稱為「海神陽台」中，被壓在窗台之下的怪物雕像。說是怪物，好像有點不尊重，實際上祂是希臘神話中，海神波塞頓的兒子，名為特里同（Triton），上半身是人，下半身是魚。細心觀察，就會發現佩納宮外牆充滿海洋元素，例如珊瑚、貝殼等，大概是希望藉此表達葡萄牙曾經輝煌的海上年代。

穿過大門，就可以到紅色鐘樓部份，也就是王室人員使用的禮拜堂。這時距離近了，就會發現外牆掉漆嚴重，遠不如遠觀般光鮮亮麗，大概也差不多該分階段維修。進到教堂，最突出的就是臨近入口的一扇彩繪玻璃窗，除此以外，大概是教堂看太多，感覺麻木了，也就不覺得有什麼特別。

離開前回頭一看，天色開始放晴。大概是臨近大西洋，又位處山上，早上到場時霧氣甚重，到離場時才見到藍天白雲，若是可以自選時間到訪，又想把佩納宮的色彩利用到極致，這一點就要特別留意。

雖然波圖寫了三篇文章，但也只是一個上午的行程而已。午飯後，經過約一小時的車程，來到被稱為葡萄牙水都的小鎮阿維羅（Aveiro）。

在歷史上，阿維羅曾經作為重要產鹽地和貿易港口，活躍於葡萄牙歷史之中，但隨著河道於16世紀開始變得不穩定，阿維羅失去了貿易港口的地位，只剩下曬鹽與收集海藻的產業。到了現代，即便運河重新開通，但貿易生意已經一去不復返，只好轉型往旅遊業方向發展。

到了阿維羅，必做的就是乘搭當地的彩船。這些船倒也不是為了遊客而憑空創造的事物，而是有其歷史背景。在以前，阿維羅的河道中長滿了海藻，當地人會開著被稱為Moliceiros的船收集，然後曬乾作為肥料之用。不過隨著化學肥料面世，海藻這種天然肥料就失去市場，整條產業鏈也逐漸息微。

到了近年旅遊業發展，阿維羅居民想起當年那些採海藻的小船，於是重新開始製造並塗上彩色，成為接載遊客的交通工具，與運河一起打造出葡萄牙威尼斯的招牌。

從市中心登船，開始45分鐘左右的遊覽之旅。雖然被稱為葡萄牙威尼斯，但兩者相似之處，也只在於一條運河而已，實際上無論景色還是城鎮規模，都相差甚大。阿維羅只是一座普通的歐洲小鎮，建築物並沒有太多會讓人留下深刻印象，因此不論是掛滿鎖的鐵橋，或是擁有紅色外牆的舊陶瓷廠，又或是新建成的高尚住宅區，看過，也就算了。

水道盡頭有幾座難以言喻的雕塑，白色外殼像被人啃了幾口，露出中間的黃色內餡，那主題其實是當地獨有的甜點，名為Ovos Moles，中文譯作「阿維羅軟蛋」。在以前，當地的修女使用蛋白來清洗衣服，剩下大堆蛋黃，為了不浪費，就加糖作為內餡，以小麥粉為外皮，製成甜點販售。

作為地區代表，市內當然有不少店舖出售軟蛋，而遊客多光顧歷史悠久的老店。這次挑的是成立於1856年的Confeitaria Peixinho，就位於運河之上那交通圓環旁邊。雖然是全市最古老的烘焙店，但店面倒是看不出來，裝修得像新式甜品店。

一枚軟蛋售價1.6歐元，不算昂貴，買了之後立即品嚐，是最好的狀態。外皮鬆脆，內餡以純蛋黃加糖製成，有濃郁蛋香，雖然偏甜，不過以當地的標準來說，就算是正常水平。既然親身來到阿維羅，也應該感受一下當地的傳統味道，但若是買回去當手信，還是免了。

波圖，亞洲人對此城市不會太熟悉，大概只知道當地有一隊足球隊，在葡萄牙聯賽是勁旅；但在葡萄牙人心中，波圖則是葡萄牙的起源地。

時間回到11世紀末，西班亞北部的天主教王國卡斯提爾攻下波圖一帶後，國王把這一片土地分封給女婿，把其提升為葡萄牙伯爵，就此開啟了葡萄牙的歷史。只要細心留意兩者英文的串法，波圖（Porto）與葡萄牙（Portugal），也可以發現兩者之間的關係。

現時的波圖是葡萄牙國內第二大城市，旅遊業發達，市內有多個景點，這次行程先到卡爾莫教堂（Igreja do Carmo）參觀。旅行團會參觀的教堂，通常都擁有自己鮮明的特色，卡爾莫教堂亦不例外，雖不宏偉，但外牆以藍白色磁磚構成一幅巨型壁畫，一看就知道是葡萄牙風格。

雖然外表看似是一座建築物，但實際上卻是三棟獨立建築，擁有藍白磁磚外牆的，才是卡爾莫教堂。左邊是另一棟教堂，名為卡梅利塔斯教堂（Igreja dos Carmelitas），是修女居住清修的修道院；中間則是一棟名為Casa Escondida的建築物，用以分開修士與修女，避免兩間教堂共用一面牆壁。

教堂內部亦開放參觀，雖然名氣不如外牆般大，但巴洛克式建築，總給予人富麗堂皇之感，因其使用大量鍍金裝飾，故亦值得入內拍照，反正是免費，只要注意保持肅靜，避免打擾信眾即可。

卡爾莫教堂位處的地段，旁邊就是波圖大學，而不遠處則是另一著名景點，號稱最美書店之一的萊羅書店。一般來說，進書店不用錢，買書才要花錢，可是萊羅書店與眾不同，想進去買書，請先放下買路財。原因無他，遊客進去只拍照，不買書，店家只好出此下策。

除了裝潢，萊羅書店還以《哈利波特》靈感發源地而聞名。傳說JK.羅琳當年在波圖旅居過一段時間，所以小說不少場景都參考自波圖的建築物，當中書店與霍格華茲學校中會不斷變動的樓梯，就被相信是源自萊羅書店，因此吸引大批書迷前來朝聖，從早上書店開門前已經在店外排隊，到開店後根據時間分成不同隊伍等候入場參觀，場面壯觀。但以等候人數來看，就算真的能進店拍照，大概也只會拍到滿滿的人潮，想看到優雅寧靜的書店，還是到網上找圖片看比較簡單。

俄烏、以巴戰爭不斷，多地禁飛改變了全球航空佈局，旅客多選擇中東航線。是次西葡之旅亦如此，先飛八個小時到杜拜，再飛八小時到里斯本。第一程覺得還好，著陸後想起還有八小時，心情一沉；最後八小時非常難捱。要命的是，航空公司提供四頓飛機餐，服務員還害怕乘客餓壞，堅持把睡著的人弄醒，飛行體驗糟透了。

抵達里斯本，已陷入神遊物外狀態，還好旅行社編排先遊花地瑪而不是里斯本，有一小時車程，配合領隊的景點介紹當背景音樂，補眠一覺，總算在抵達第一個景點前恢復點精神。

花地瑪，又譯作法蒂瑪，而「Fatima」這個字本是從阿拉伯文而來，為穆斯林女性常用名字，之所以會在葡萄牙出現，也是在伊斯蘭統治伊比利半島時的故事。穆斯林公主花地瑪被基督徒虜走，後來愛上了俘虜她的騎士，改宗加入天主教，而日後該地區就以公主的名字為名，稱為花地瑪。

現時人們到花地瑪，只有一個目的，就是到教堂朝聖；但現今看到的宏偉建築，在百年以前，還是一片草地。1913年，世界正進行第一次世界大戰，葡萄牙亦參與其中，男人在前線捨生忘死地戰鬥，女人留在家鄉當後勤生產，小孩亦要協助家裡處理農活。

就在這背景下，三位牧童來到附近的一片草地牧羊，突然看到一位自稱聖母的女士，要求牧童們誦讀《玫瑰經》，以及用苦行來為世人贖罪。自從聖母於5月13日第一次出現後，接下來每個月的13日，牧童都宣稱他們看到聖母，消息瞬間傳遍整個葡萄牙；牧童又宣佈聖母將於10月13日公開展現神蹟，這就吸引更多人前來朝聖。

1913年10月13日，近7萬人來到位於花地瑪的這片草地，等待聖母降臨，然後，天就變了。原本是下雨的天氣，突然間雲層裂開，太陽旋轉著現身，然後衝到地面，在人群上方掠過，把人們的衣服弄乾。

這次事件被稱為「太陽奇跡（Miracle of the Sun）」，當地報章大肆報道，還刊出了當天人群齊集的盛況。梵諦岡教廷亦確認了此一神跡的真實性，因此於1928年，在聖母顯現神跡的那一片小山坡，開始動工興建教堂，而到了1953年啟用時，更被教宗直接指定為宗座聖殿。直到今天，附近的信徒還會在每天晚上前來教堂參與彌撒，而5月至10月的每個13日，更是擠滿來自世界各地前來朝聖的信眾。

整個朝聖地，主建築自然是教堂。教堂外牆為純白色，正中有花地瑪聖母的雕像。與其他教堂相比，內部裝修算是相當樸實無華，僅有彩繪玻璃窗作裝飾。

當初有幸見到聖母的三位牧童，則長眠於祭壇左右。其中兩人分別於1919和1920年因西班牙流感而死，最後一名牧童路濟亞（Lúcia dos Santos）則在長大後成為修女，一直活至2005年才逝世。

雖然教堂是主建築，但卻不是當初聖母降臨的地方，教堂外另有一座「顯靈小堂」，才是聖母降臨的確切位置。堂中有一尊聖母像，頭冠上嵌著一枚子彈，與聖母當初向牧童傳達的三個預言有關。

根據路濟亞修女憶述，聖母向牧童們展示了三個幻像，第一個是地獄的景像，顯示罪人在地獄中受折磨，強調世人應透過聖母來避免墜入地獄的命運。第二個則與俄羅斯有關，聖母警告俄羅斯若背離基督教，將會引發嚴重後果，有人認為這代表共產主義興起與第二次世界大戰的爆發，而路濟亞修女本人則確認，教宗在1984年把全世界奉獻給聖母時，俄羅斯亦在其中，並為聖母所接受。

最後一個幻像直到2000年才公開，內容關於教宗被士兵殺害，神職人員相繼殉道。教宗若望保祿二世（Pope John Paul II，1920-2005）認為，這個幻像與1981年他本人遇刺的事件有關，是聖母出手救了他一命，因此把從體內取出的子彈贈予花地瑪聖母，嵌在其頭冠上，而教堂附近亦可見到若望保祿二世的雕像。

雖然花地瑪聖母是最接近我們生活年代的神蹟，而且獲得教廷承認其真實性，甚至有大批民眾在場見證，但以今天的角度來說，還是有一些地方存疑。例如當年的報章刊登了當時的照片，但卻只拍攝到大批人群，對「太陽奇蹟」沒有半張圖片記載，因此還是回歸原點，信不信由你。

若以旅遊角度而言，如非虔誠的天主教徒，實在沒太大必要專程前來，畢竟伊比利亞半島上有名的教堂實在太多，花地瑪並不特別令人驚豔；但若是從里斯本出發前往波圖，途中找個地方舒展筋骨，花地瑪不失為一個選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