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聖耀皇權—俄羅斯皇家珍品展

介紹完羅曼諾夫王朝的初代沙皇,相信大家都對當時的歷史有點認識了,今次就跟大家介紹展覽中的部分展品,以及背後的故事。

細心留意俄羅斯的文物,不時都會發現上面有著雙頭鷹標記,而今次的展覽中更有一個特別的雙頭鷹吊飾展出,其中一面以琺瑯裝飾,另一面則鑲滿寶石,是17世紀晚期的沙皇家族物品。

鑲滿寶石的雙頭鷹吊飾

雙頭鷹對於俄羅斯而言是非常重要的象徵,其起源於羅馬帝國的單頭鷹標誌,至東羅馬帝國把單頭鷹改成雙頭。1453年,東羅馬帝國為鄂圖曼帝國所滅,末代皇帝力戰而死,其姪女作為東羅馬帝國皇室的最後血脈,在城破前逃往羅馬,被教宗收為養女,後嫁予俄羅斯留里克王朝(Rurik Dynasty)的伊凡大帝(Ivan the Great)。

由於有這層聯姻關係,歷任俄羅斯統治者均視自己為東羅馬帝國以至羅馬帝國的繼承人,並且大肆宣揚這個理念,所以把國徽換成東羅馬帝國的雙頭鷹,而頭銜沙皇(Tsar)也是從羅馬統治者凱撒(Caesar)的俄文發音中演變而來。

彼得大帝的銀碟,正中刻有雙頭鷹標誌

至於其他的展品,主要可以分為兩大類。其一是宗教用品,以展示當時皇權與宗教的緊密關係,其中又以彼得大帝(Peter the Great)登基時所用之十字架最為值得觀看。

彼得大帝是羅曼諾夫王朝的第三代,也就是米哈伊爾一世(Michael I)的孫子輩,金庸小說《鹿鼎記》中韋小寶的相好蘇菲亞公主(Sophia),就是彼得的姐姐。但小說沒告訴我們的是,由於前任沙皇、他們的兄長費奧多爾三世(Feodor III)早死無嗣,而原應繼位的伊凡五世(Ivan V)在身體和精神方面都有問題,所以才會立彼得作為共治沙皇,由姐姐蘇菲亞攝政。

1682年,年僅10歲的彼得與16歲的伊凡五世一起登基。在登基大典上,彼得大帝戴上象徵沙皇皇權的金鏈,鏈上就穿著今次展出的胸前十字架。十字架以黃金製成,鑲上鑽石和祖母綠,背面還有彼得大帝的主保聖人、彼得一世的聖像。

彼得大帝登基時所用的胸前十字架

除了十字架以外,今次展覽還有不少東正教的相關物品,如祭器、聖像畫等,其中最特別的就是弗拉基米爾聖母(Virgin of Vladimir)聖像的複製品。這幅聖像來自12世紀的東羅馬帝國,後被帶至莫斯科。傳說當時正值帖木兒帝國(Timurid Empire)入侵,時任莫斯科大公瓦西里一世(Vasily I)對著聖像哭了一夜,第二天帖木兒就退兵了,俄羅斯人認為這是聖母顯靈。這幅聖像的真跡現存於莫斯科克里姆林宮復活教堂,而展覽的複製品則為17世紀所製,屬皇室的御製品。

弗拉基米爾聖母的複製品

另一展覽品類別為軍事物品,包括當時的盔甲、頭盔、馬刀、火藥壺等。之前已經說過,羅曼諾夫王朝在兵荒馬亂中建立,頭幾任沙皇都要親自上戰場,所以皇子自幼就要接受軍事訓練,展品中也有兒童版的燧發槍。

在展廳中,有一套款式明顯不同的盔甲,因為這是外國貨,由荷蘭執政拿騷的莫里斯親王(Maurice of Nassau)為慶祝米哈伊爾一世而送的外交獻禮。當時莫里斯親王正指揮荷蘭軍隊為爭取獨立而戰,並打得強大的西班牙軍隊節節敗退,是當時歐洲首屈一指的名將。

荷蘭執政莫里斯親王所贈的儀仗性板甲

會場中展出了三套不同的盔甲,也象徵了歐洲盔甲的演變過程,其中最早出現的是鏈甲,也稱鎖子甲,既方便活動,也可對抗刀劍的砍劈攻擊;之後在鏈甲基礎上發展出板鏈甲,提升了對弓箭等穿刺攻擊的防禦力,但由於設計還未完善,所以只能在不妨礙行動的部位加上鐵板;直到15世紀,歐洲終於設計出可以靈活行動的板甲,甚至可以防禦部分火器攻擊。

至於莫里斯送出的這套板甲,上面的圖案是蝕刻之後再加以鑿刻,胸甲正中的裝飾是一名騎兵,而背甲則刻有聖喬治屠龍,背景全是華麗的枝葉紋,可說是當時工藝的代表作。

總括而言,今次的展覽沒太多知名的展品,相對來說吸引力較為遜色。同時,由於目標是「反映當時的文化和政治如何結合教會與皇權」,所以展品說明在歷史層面也略顯不足,甚至可以說,看了整個展覽之後,也不見得會對羅曼諾夫王朝有什麼印象,這是最為可惜的一點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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米哈伊爾一世︰危難中被推上皇位的開國之君

香港文化博物館與莫斯科克里姆林宮博物館合辦了一個《聖耀皇權—俄羅斯皇家珍品展》,展出了多件羅曼諾夫王朝(House of Romanov)早年的宮廷用品,希望透過此展覽,讓大家認識沙皇的日常生活。不過,大家對於早期的羅曼諾夫王朝又有多少認識呢?在跟大家介紹展品之前,先跟各位介紹羅曼諾夫王朝的第一位沙皇︰米哈伊爾一世(Michael I)。

不得不說,羅曼諾夫王朝建立時的形勢,還真不是一般的糟糕。自沙皇費奧多爾一世(Feodor I)在1598年死後,政治就混亂起來。由於費奧多爾一世沒留下直系繼承人,只能由俄羅斯各階層代表組成的全俄縉紳會議(Zemsky Sobor)選出新沙皇,這就牽涉一連串的爭權奪位,加上鄰國波蘭又插手干預,令接下來15年中的幾任沙皇都沒好下場,像是留里克王朝(Rurik dynasty)最後一任沙皇瓦西里四世(Vasili IV)在位時,就爆發了波蘭—莫斯科戰爭(Polish – Muscovite War),波蘭軍隊攻陷莫斯科後,把克里姆林宮洗劫一空,瓦西里四世本人也被波蘭囚禁至死。

面對波蘭的攻擊,莫斯科軍民拚死反抗,終於把波蘭軍擊退,卻沒能救回沙皇。這時候,全俄縉紳會議再次召開,各代表在破爛不堪的克里姆林宮中,選出年僅16歲的米哈伊爾.羅曼諾夫成為新任沙皇。

米哈伊爾一世(Anonymous: Michael of Russia, 1772)

為什麼會看中米哈伊爾呢?當然就是他好控制。還沒成年的米哈伊爾,姑奶奶(爺爺的妹妹)是雷帝伊凡(Ivan the Terrible)的皇后,勉強也算是皇親國戚;而他的父親也被波蘭人抓走,可說是一個孤立無援的小孩;更重要的是他幾乎不識字,所以成為各個派別都可接受的人選。

這時的米哈伊爾跟母親一起躲在修道院中避難,當代表們前來告知他成為沙皇的「好消息」時,兩母子都嚇壞了。前幾任沙皇死的死,囚的囚,都沒有好下場,沙皇這個位置等同於燙手山芋,現在交到自己手上,自然不想接,而且克里姆林宮剛被波蘭軍隊洗劫,就是想登基也沒皇冠戴啊!

面對米哈伊爾母子的連番拒絕,代表們跪倒在地,懇求沙皇憐憫莫斯科的百姓,並且誓神劈願地表示自己永遠效忠沙皇。面對賴死不走的代表們,米哈伊爾只能心不甘情不願地答應,回到一片頹垣敗瓦的克里姆林宮即位,是為米哈伊爾一世。

米哈伊爾一世統治了俄國32年,但說實在,這位羅曼諾夫王朝開國君王的評價只是一般,雖然從瑞典手上拿回了諾夫哥羅德(Novgorod,俄羅斯最古老的城市之一),卻被迫把斯摩稜斯克(Smolensk,防禦莫斯科的重要城市)割讓給波蘭。內政方面,米哈伊爾一世基本不碰,軍國大事全由父親和全俄縉紳會議處理,所以政績實在數不出有什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