無當飛軍︰不是每個蠻族都會下毒

史學家在評論三國時代的少數民族政策時，多數認同蜀漢對於南中地區的管治最成功，其中又有不少人認同是因為諸葛亮恩威並施的管治方針。恩，我們已經說了不少，像容許少數民族在縣一級自治，不多加干預，已經是難得的恩典。威呢？我們介紹過蜀國的地方架構，說過諸葛亮把南中五郡增為七郡，其實就是增加南中駐軍。不過，增兵只是小事，今天就介紹蜀漢最重要的招數︰收編軍隊。

在《華陽國志．南中志》中，記載了諸葛亮一項重要政策。原文是這樣的︰

移南中勁卒、青羌萬餘家於蜀，為五部，所當無前，軍號飛……置五部都尉，號五子。故南人言四姓五子也。

《華陽國志．南中傳》

這段的意思是說，諸葛亮收編南中地區青羌族中最強悍的軍人，要他們全家搬到蜀郡居住，並組成五個編制的軍隊。「所當無前」是指攻勢誰也攔不住，勇猛強悍的意思；「軍號飛」則是這支軍隊的外號是「飛」，後世遊戲中常出現的「無當飛軍」，就是從這兩句變化出來的虛構名詞。

相對於名字，更讓人好奇的是，這支軍隊到底如何作戰呢？遊戲中「無當飛軍」經常以弓兵形象參戰，還善用劇毒，像《三國志．戰略版》就是弓兵特殊兵種，能令對方中毒。在史書中，沒有記載這支軍隊善於下毒，反而出乎大家意料，可能是支騎兵部隊。根據《華陽國志》記載，滇池縣出產駿馬，〈後出師表〉也有提到「賨、叟、青羌散騎、武騎一千餘人」，憑這些線索推斷，青羌軍團極有可能是以騎兵為主。

雖說是騎兵，但長處卻與北方騎兵不同。雲南有一種馬，稱為滇馬，又叫矮腳馬，以耐力見稱，善於走山路。一般認為，青羌軍團就是裝備了這一種馬，所以善於山地作戰。當蜀漢北伐時，戰場在祁山一帶山區，青羌軍團的優勢就突顯出來。

成軍後的青羌軍團，史書中只記載了一位統帥，就是王平。當諸葛亮第一次北伐、馬謖失守街亭之後，整支北伐大軍就只有王平加官進爵，《三國志．王平傳》中記載他「加拜參軍，統五部兼當營事，進位討寇將軍，封亭侯。」這裡面的「五部」就是青羌軍團，而這段文字就是青羌軍團唯一一次登場，之後再無記載。

不過，根據三國時代的軍隊編制，將領會率領各自的「部曲」出戰，而這些「部曲」基本上就是跟定了一個統帥，除非老闆死亡，才會整支編制交給其他人接手指揮，因此我們可以假定，青羌軍團之後就作為王平的「部曲」出戰。

在蜀漢後期，王平可說是最重要的將領之一。當蜀漢第四次北伐失敗，王平率軍殿後，在高處設伏，亂箭射死了追擊的魏國名將張郃，這大概是後世誤會無當飛軍是弓兵的原因。之後王平鎮守北疆，多次擊退魏國入侵，其中最為著名的一次就是在興勢之戰中據險而守，迫得魏國彈盡糧絕，死傷無數後撤兵。

王平在公元248年離世，《三國志》中只記載了「子訓嗣」，卻沒有提到他的兵權由誰接管，所以青羌軍團的去向也就成謎。網絡上有不少文章認為，「無當飛軍」後來由張嶷統領。當張嶷戰死於北伐戰場時，無當飛軍也死傷慘重，再也不能成為具編制的軍隊。不過，這說法並沒有任何史料可以佐證，純屬推測，不能當真。